老村时常伫立在我的心头,生长在自己的身上,一生伴随着我,风雨兼程!老村是我的魂,紧紧地系着我;老村是我的影子,无论我飘泊到天涯海角,她都与我形影不离!
再次回到小村时,我已经离开它有十多年。这个承载了我美好儿童时光的小山村,如今已经称得上是一座荒村了。
曾经踩得硬实、光溜溜的青石小道,现在已是杂草横生,找不到那条熟悉的小路,不过我还能记得归家的这条小路怎么走。村前的小河水依然流的欢快,只是已不是记忆中的声音,随着秋收的结束,广袤的田野已变得萧条和荒芜,洼地的芦苇引来了无名鸟在此栖息、繁衍。
几百年前,逃荒要饭的祖辈根据山势地形,把村子建在了半山腰和其他平坦的地方,邻里之间树木、田地错落相隔,互相之间并不能完全能看见,只能在枝桠间偶然望见屋檐。年年岁岁,风雨侵蚀,人去屋尽空,很多的老屋子已经倒塌,只有几家后建的红砖、水泥瓷砖房子还错落的无声屹立,最高的也只有两层楼。村子中间穿行的泥石小道,杂草也脆生生的招摇起来,还有几根被踩断伏贴在泥土里,是有人走过吧,是对老屋那份留恋和怀念吧,毕竟它见证和容纳了几代人的生息繁衍。
奶奶去世后,屋前的石榴石也随着奶奶不见了踪影,但奶奶拄着拐杖站在石榴树下泪眼送我们出行的身影却永远驻留在了我脑海里。她住的那栋上茅下石的老屋也倒了,地基还在,只是上面一片废墟,黄泥高低不一一堆堆耸立着,仿佛埋葬了什么,从土里冒出一截,被风雨侵蚀的檩条。残垣断壁,在风霜中已然辨不出原有的样子。跨过旺盛的荒草丛,我站在了黄土之上,就在这块土地之上我出生成长,我们放肆的嚎哭,天真的嬉笑,多少次在夏雨里跳过天井里的水坑扑进家门,多少次领着伙伴坐在门槛上拍手唱奶奶教我们的儿歌…那些远去的过往,在我离开村子的这些年里无数次的怅然梦乡?
泪水不知不觉中朦胧了双眼,身体已经瘫坐在这黄土之上……。人生无履,岁月凄凉。纵使我去念破经书、敲破木鱼也无法求得菩萨成全我的丢失的过往,……和我一起穿着裤衩的童年玩伴,跳到河里逮鱼摸虾,爬山上树;呵护我们长大的祖辈、父辈,一个个都化成一抔黄土了罢…
抚摸着这方被岁月洗刷着又渗入咸泪水的土地,在深秋的氤氲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随老屋坍塌的还有母亲冬天的火盆、夏天树下乘凉的小矮凳,奶奶为我赶蚊子的大蒲扇,爷爷的旱烟袋和父亲的狗皮褥子……。
改变的是岁月,改变不了是那份融融的乡情,难改的是那口浓浓的乡音,梦魂牵绕的是小山村一日三餐的袅袅炊烟………。日出有日暮、月缺有月圆?眼下尽管我苦涩入肠,但明朝我还是得你离去,蛰伏于城市的繁华,把寂静、静谧、念想和牵挂留在老村记忆里。那些老村里的沟沟坎坎都记录着曾经的过往,还健在的老人,已然消逝了的故人,走失在老村以外的年轻人,他们正在或曾经是老村的主人。只有他们,才能真正理解老村的内涵。老村随着新农村建设的趋势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小别墅和水泥钢筋结构的高楼。老村了成了一个世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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