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长河中,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期盼”;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过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尽管期盼的目的也随之发生了质变,但在外打拼了多年的我,仍然像孩子一样那么执着地期盼着过年,当然,过年不仅能和家人团聚,还能在融融亲情里相互倾诉衷肠。当喝过香浓的腊八粥后,便掰着指头细细地数起年的距离。
该冷不冷不成年景。正是隆冬数九的三九寒天,被氧吧氤氲着的乡村田野里仍然堆积着没有化掉的雪。一年四季正以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不紧不慢的轮回。儿时不知岁月苦,长大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什么是日光匆匆,岁月无情。突然之间,我这个似乎已是不再盼年的年龄段里竟像孩童一般热盼起年来。
交腊月,新年到。在对那些童年逝去岁月的回忆中,过年摸过于向往赶年集、写春联、拜大年。
赶年集是我们小伙伴最惬意的事情。腊月二十八的早上,吃罢早饭父母从拮据的积攒中挪出几块零钱,让我跟着大人们去赶集。年集吸引我们的当属鞭炮市,为了吸引顾客,卖鞭炮的商贩早已拉开了架势,三轮车、拖拉机的车厢里装满了鞭炮、关门急、二踢脚,砸爆涨、甩爆涨木制的大柜子盛着一盘一盘又一盘。商家会时不时地放一挂或者点燃一个用响声,招徕顾客,人群集合的多了,他们便不失时机地举着杆子,扯开嗓子,吆喝起来,一个说:来呀,看咱的鞭炮响不响亮。一个说:看呀,咱的炮仗响起来地动山摇。一个叫:俺又点着了,您把耳朵捂好了,别把你的耳朵震聋了啊。一个喊:您千万别靠近了,离得远远的……爆响过后,是涌来一批一批的购买者。我们舍不得立即花掉手中攥着的那点钱,就一窝蜂地窜到人家刚刚燃放完的鞭炮堆里,捡拾那些夹信子没响的炮仗,常常是,一个年集下来,已近日落西山。
春联,是乡村的文化符号。我的村子很大,二百多户人家。早些年多是家家户户从门市部里买回大红对联纸,由放寒假之后的小学教师——我的堂哥负责书写。我是这一营生的忠实拥护者,每年写对联的那几天,我都泡在学校里,给堂哥添墨、裁纸、晾晒。堂哥的楷体书法浑厚、得体、大方,自是村中第一流,贴在各家各户的大门上,小村的春节便红火起来、生动起来。以后,随着村里初高中生多起来,许多人家便自己动手写起春联。受堂哥的熏陶,我一边写作一边练习毛笔字,天道酬勤,十几年后,也自成一体的涂鸦一番。春联不仅反映了一个时代的文化、更是演绎了一个家庭的精神面貌。
除夕之夜,因那时没有电视电脑,一家人往往是围坐在火炉旁,或在温热的炕头上暖和,母亲和姐姐则在亮光的煤油灯下包饺子,一家人守岁,等待新年到来鞭炮齐鸣发钱粮那欢乐的一刻;如今是全家人团聚在电视机旁,儿子、孙女则争抢电脑,享受央视新春文艺晚会和网路的乐趣,等待新年那钟声的脆响。天刚蒙蒙亮,大拜年的序幕便拉开了,许多村人一年难得一见,今日相逢,见面都说“过年好!”欢乐之情喜上眉梢。之后便是走亲访友,直到正月十五闹元宵,一年一度的春节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盼望新年,回望旧年,总有些五味杂陈的感慨萦绕心头,因为雾霾天气的增多,如今年关,集市爆响连绵的鞭炮声没有了,集体组织写春联的形式取消了,自写对联已被统一印刷的取代了,字体规范了却少有趣味了,事物的演变对我是一种难以释然的情怀纠结。但社会在发展,文化在进步,社会的巨大变化,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阻挡不了。“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年,在日月轮换和人们的期盼中款款走来,又姗姗走去,演绎着五千年不变的传承与维系。盼年,不仅是一种精神的渴望,更是一种亲情的凝聚,一种血脉的延续,一种情感的融铸,因为家的感觉在心间,铸就了永恒不变的期待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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