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年又到头了。
冬天天色亮的迟,天刚蒙蒙亮8小时内的铃声就响了。阿高睡眼惺忪的走在通往机关的人行道上,和身边的人流急匆匆的赶路。遇见从后面快步追赶过来的同事,阿高嘴里就向他抱怨道:“又得进去了!日日复日日,就像天天洗碗,守着一大堆油渍,心里腻的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离下午下班还有半点钟,阿高的好友,相距不远的另一机关的老赵,就跺脚搓手的守在阿高所在机关的大楼下,不住打电话催促他下班走人,到小城河边的餐饮一条街,找个地方小喝几杯。
好半天,阿高才施施然走出机关,见着老赵就说:“我是真有事,最近要筹备职场一项应急演练活动,要考虑和准备演出人员、车辆、场地、音响、道具、摄像和彩排等事宜,一大摊子事儿,繁琐死个人。”老赵强打精神,止住上下打冷战的牙齿,开口损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大闲人一个,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大忙人,忙的跟国家领导人一样,日理万机。”阿高就嘿嘿笑道:“混机关,可再怎么混,总要履行岗位职责,做好分内之事吧。”“切,你就装吧,这底下正好有个垃圾袋。”
喝酒时两人闲聊。阿高就问老赵一个问题:“打小我俩就认识,可谓知根知底。你看看我,读书那会就比你强,步入职场认真履职,兢兢业业的做事,为什么你都被提拔重用了,我还是资深的冷板凳?”
“人贵有自知之明,那你认真自我解剖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阿高不假思索道:“要么是我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么是太懒惰了,投入钻营不够;要么反应迟钝,当机遇来敲门总是错过了;要么·····”
“你这些都是扯淡!你的问题出在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老赵就娓娓道来:“你小子打年轻时一路走来,胸无城府,率性而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去察言观色,不懂得去揣摩,去巴结,去服侍人,只图自己感觉舒服开心,成天嘻嘻哈哈的过日子——率性而为,我行我素,说话口无遮拦,你注定就是一个悲剧!”
阿高苦笑道:“悲剧也好啊,悲剧的存在是为了让生活显得更深刻。”
这天晚上,阿高又貌似喝醉了,前后说话毫无逻辑关联,有一搭没一搭的。最后一杯酒,阿高举杯怪笑道:“哈哈,再过几天又是新一年了,感谢老天又让我多活了一年!”
——“又过了一年”,这句话真让活着的人熟悉,每年年末,活着的人总会不自禁地发出这样的喟叹,然后继续活着,等待下一次再说这句话,这算不算活着的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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