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后,小巷没有雨,也不再有梨花,但仍然看到深闭的门。
黑漆的木门板,调皮的阳光喷了它一脸,院子里默默无声。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各自坚守,关公败走麦城以后,秦琼也不想与他大战了吧。
夹竹桃一副萎靡之态,半睡半醒。白色而富于质感的花瓣,被阳光和风咬破了口唇,有那被咬得很不堪的叶片,难入我眼。然而,突然想到,曾经被同事取笑,某夜交缠中,留在脖颈上的牙印儿。
真实的牙印儿,和真实的萎靡,在小巷里并肩前行。
一个睡醒的孩子,哭着喊妈妈,一声又一声。在粗糙也不悠长的小巷里,孩子的眼泪打湿了夹竹桃。于是,这一树花,更加地不入眼了。
这有毒的花,斜睨了它一眼。
二、
灰白的长条石上,一位老妪守着白发,也守着佝偻的岁月。以及,佝偻的时间,蜷在她的脚下,像一只优雅的猫。
一排排卸去门扇和窗扇的房子,有市声从那里逶迤而来。老妪的表情,守在皱纹里,一动不动。
臭椿树的花,小小的,流了满地,使得那一处,也轻浅而柔软了。
巷口生长起一声呼唤:妞,回家吃饭。这声音沿着灿烂的星河,远古而来。
老妪睁了睁眼,挺了挺身,她,听到这声音了,还是,回忆起这声音?
只见她,又佝偻下身体,半醒不睡。
三、
他拄着流年,错过了多少遇见,巷尾,从天上掉下一串脚步,跫跫而来。
走向他的身边,拐杖立在脚旁,小巷就安静了,像是被点了穴。
在他回头的那一刻,我收起目光,然后擦肩而过。他停下来,是盲人提灯笼的想法。
几件晾晒在门边窗下的衣服,扭扭捏捏,带着恐惊天上人的笑脸,抿嘴不露齿。二门之外的人家,沾染了市声的浮华,把这种衣服瞟也不瞟一眼。
我显然是瞟了一眼,但不能再瞟,那是女人的衣服。
瞟了好一会儿尿布,一条铁线上晾了很多,不知道撕了几个人的内衣裤。普通百姓人家,更迷信这种柔软的呵护。或者是那孩子的奶奶、祖奶奶,而不是父母。
四、
我是一个闯入者,很可能不被欢迎。皮鞋踩出声音,一种相抵触的声音。
怯怯地走进来,再怯怯地走出去,市声,竟不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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