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山灵芝
前几天和做生意的朋友一起吃饭,酒足饭饱之余他问起了我的工作,我当然问起了他的银子,他嘲笑我俗,我刺激他虚:“呵呵,有钱人把钞票当硬一点儿的餐巾纸,其实啊,钱这个东西,谈它吧,俗,没有吧,更俗!”朋友笑了笑:“挣钱这活儿,不仅仅靠努力,很多时候靠意志和运气!”
朋友开始夸夸其谈,内地到新疆开矿这一帮子,要么发了,要么挂了。自己小打小闹当然挣也挣不了多少,赔也赔不到哪里去。他曾经见过这样一个老板,河北人,当年在老家时开厂子挣了不少钱,不知听哪位二百五的忽悠说新疆遍地黄金,只要肯投资,别愁挣不到钱。
这老板听了朋友的话,看到了朋友的车,目睹了朋友的派儿,唤上身边的亲信一张机票杀到了新疆。看到轰轰隆隆的水泥罐车他心动了,看到空旷山峦上的铁矿石欲望飞翔了,回马枪到了河北,他低价转让了厂子,怀揣着辛辛苦苦打拼的血汗钱来到新疆,在朋友的推荐下包了一个山头,你猜干什么,你万万想不到:“挖钻石!”朋友说到这些的时候,那表情荒诞的无法形容。钻石,真是好东西,可这好东西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况且他还是个门外汉,这不是别人画了一个圈让这不够数去跳吗?
正如我们所料,不到三年,这位老板已经负债累累,昔日的朋友跑了,平时的酒友飞了,爱打麻将的朋友也不敢再找他了,熟人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老婆面对要债的人群整天以泪洗面,刚开始是数落,接着是诋毁,最后实在揭不开锅提出了离婚。那是元旦前的一个夜晚,这位老板实在找不到说话的人,就叫上了我这位朋友。朋友也本想躲开他,可看到昔日叱咤风韵的他如今落魄的不如街上的叫花子,心里悲悯心酸。数杯下肚,话语见多,他拉住了朋友的手:“好汉不提当年的勇,我想让你给我做一个见证,我给老婆离婚,我不想让他遭罪,离婚债务是我的,接着我会找个没人烟的地方死去……”
朋友知道面对此时的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轻轻告诉他:“既然是一死,何必这么着急,等等!也许我能帮你?”朋友说他说这话只是想挽住他的生命,因为他没有能力帮他,也不可能会去帮他,他只是不想让他死。
除夕夜的晚上,天空飘起璀璨的烟花,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夜空,绝望透顶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想起了老婆,想起了孩子,他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事,自己所制造的一切痛苦,等着下辈子偿还吧。他来到了自己的矿山,拿出了还剩余不多的炸药,对着家乡的方向发出哀呼,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他以为自己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苏醒过来,哀叹一声:“自己怎么还活着,死也这么难吗?”头顶的矿灯依然亮着,不远处有点点星光,怎么会有星星呢?难道?他突然想到了钻石。
是的,最后这一炮,确实是钻石。打电话的他喜极而泣:“哥们儿,我发了,谢谢你……”朋友说完这些,仰天长叹:“人的一生,一直仰望远方的可望不可及的成功,可成功,往往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有的人驻足了,有的人迈步了,也许就是差的那么一步……”
望着霓虹繁闪的窗外,我也在想:“很多时候,不必躲在角落哭泣,不必假装坚强否定自己,一念成功,一念失败,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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